非谨闲娱

君は大丈夫かい?
忘れてる本当は何をしたい?
ねぇ、意味が無いと嫌?
この泡沫の上で

【织太】illusion or subliminal

●去年某个深夜一时兴起随手的鱼,详略不当并且混乱不堪。是真的很随便啊。

●织田死后宰幻视的故事。very意识流。

ooc肯定的。

ooc肯定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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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重事说三)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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现在是什么时候?

他感觉到世界在晃动翻滚,酒喝得太多了。穿过人烟稀少的小径,雨后的青苔差点让他滑一跤,缓冲几步稳稳身子倒也还游刃有余。只不过被麻痹了的脑一下受到较大幅度的摇晃,实在发晕。可眼前道路却突然间柳暗花明。

他顺着光望过去,不久前明明确确在自己的双臂下失去温度的织田作之助就站在桥头。昏暗的灯照在身后,衣摆在风中晃动着,传来树叶摇曳的声音。太宰愣在那里,任凭雨伞从不自觉松开的手中落下去,惊起脚下草丛中一群蚊虫飞舞。仿佛是魂魄出窍般,他呆呆注视着那个背影。窸窣的蝉鸣又将他从晕眩之中唤醒,一点点把他的思绪拉回现世。

灰尘掉进他干枯的眼里,眼睑下意识垂下的那刻,那人像是被风吹散了一般,凭空蒸发了。是错觉吧。太宰晃晃脑袋,想从酒精给他带来的陷阱中脱出身来,却只听见蝉越鸣越响,渐渐成为尖锐的耳鸣。

再后来,不过是凭着意志力浑浑噩噩摇晃着回去了,既没能当场暴毙,也没能误入奇境。仿佛那是仅有片刻的死者苏生,特意要来自己好友面前走一遭。织田作也会想要稍微恶作剧一下吗?想到这里,他不禁想起了曾经对织田作之助的无数次玩笑,对方那似乎永远都接受他的诚恳表情,令太宰轻轻微笑起来。

结果这并没有成为珍稀的唯一一次。从那时起,织田作就成为了生活在太宰眼皮下的影子。一个片刻出现的残象。每当他试图去接近,霎那间就失去踪影与痕迹,仿佛是瞬间的断片,连通着另一个不为人知的乌托邦。所有人们所渴望的一切都在那里扎根,发芽生长,于角落中含苞待放。


他离开了黑手党,转为地下游手好闲的无业者。等待资历洗白还需要一段时间,在这期间太宰像一个透明  亦或是个不存在的人一样,飘浮在各色场所。某一次,兴许好几次,从自杀的河水旁边他悠悠醒过来,睁开湿漉漉的眼便看见身边坐着个穿砂色大衣条纹衫的人。

他又看见织田作了,尽管那只是瞬间。太宰心里明白那是织田作,可偏偏又看不清对方的面目,似是刻意在视野中模糊了块地方。那人是什么表情只能根据以往无数次的经验来判断,也不张口说话,仅是安静地陪在他身边。然这样微薄的存在,却令他意外安心下来。就像是续命药。


自打太宰顺了织田的话,跳槽武装侦探社后,此种时不时昙花一现的病情仍没有消失。

尽力让自己越来越像真正的好人,他渐渐作为正派的那方经历了些事情。但说到底,他仍不觉得自己和这词语有多接近,太宰治与善人不可兼得。自己所背负的罪孽,大概放任何一个到别人身上都能使其生不如死。*

是不是年轻人都很容易满足?太宰治拿着后辈中岛敦送给他的花,多少有点忐忑,大抵终于感到些微良心不安。
当他们用有一双雀跃眼睛的脸发自内心展露活泼泼笑容的时候,那种廉价又贵重的幸福就飘浮在那里,发亮晃眼。少年人的满足是多么简单啊。因为涉世未深,所以连纸作的假花,泡沫堆的城堡,塑料制的真心都显得弥足珍贵,被当做稀世宝物放在心尖尖儿上。

比起来青年才俊们奋发向上的美好故事,他自己的人生实在也太不够读者赏眼了。当年手掌一翻金山银山的恶煞似的年轻小干部,而今却投诚化了个不得不月月巴望着工资下发的普通职员。有那么点从主演到配角的意思。

风水轮流转,他想。瞧吧,这可是造孽的报应。

太宰治叹口气。

没办法,不仅天堂的好人税他交不起,就连地狱都不乐意收他。上不去下不来,姑且悬着在这无常人间。

太宰想起他曾试在织田作之助面前说过等下就去自杀这样的话,那人像平常一样应了声,仿佛什么都很正常自然。到了他们分别的时候,织田说再见。彼时少年扑哧笑出来,说:织田作你错啦。我自杀成功就不会再见了。

是吗。但我觉得还是说再见比较好。

啊啊。他眨眨眼,竟也一时语塞,只好朝织田挥了挥手,便转身走了。


后来织田作只身赴死,满嘴血沫地对太宰做出几个朦胧的口型,后者心神不定,乍看之下竟也没发觉是什么词语。哪一天他忽然又忆起这个细节才发现,不是别的,正是像往常般的再见。

可惜他们估计再也见不了了,织田作之助在天堂和孩子们团聚,和和乐乐幸福生活。他太宰治哪怕不得不熬到阳寿已尽才能离开世间,却仍得魂归阿鼻地狱。缘分到此为止。



当天夜里太宰随即发梦。日有所思,不梦别的,仿佛专门找茬似的,偏偏要梦见织田作。织田还是那个织田,一头红发似从伤口处涌出来的血,胡子茬儿没刮,在方正下巴上占着一席之地。这回的织田作仿佛比以往都更加真实鲜活,也不知是不是并非幻觉而是梦的缘故。太宰看着他,张了张嘴却如同突然失掉所有力气似的,只动动嘴唇做出个口型。

你为什么还不放过我?

织田作听了,反倒少见地笑起来,不解地偏偏头,说:明明是你一直在跟着我,又是何如?太宰,现在还没有放手吗。

——怎么可能忘掉你啊。太宰垂下眼低声道,仿佛那只是说给自己听的一句嘟囔。不知道从何处来的风吹动他的鬓发,乱了视线。他颤着睫毛,却迟迟不肯眨眼。面前那个活生生的织田作之助凝视着他,抬起手把对方被吹起来的头发别到耳后。带茧的手指触及到太宰的脸颊,是温热的,一贯属于织田作手掌的温度。
太宰抓住那只手的腕部,慢慢地收紧指尖。

原本一片空白的背景渐渐如同被画笔填上色彩似的,显露出一个偏僻的巷子来,两堵墙壁余出狭窄的空间,油漆脱落得甚是严重。道路的尽头与末尾皆标识有lupin。

你应该离开这儿了,太宰。在这里待太久只会让你感到困扰,我不想成为你的包袱。

太宰治伸出手去抱住织田,将两人的胸口紧紧贴在一起。织田顿了一下,接着也返回来抱住他。他们跳动着的心脏仅隔着几厘米的距离,但那又如同两颗恒星间的光年。他感觉像是怀抱着一团飘渺的空气,稍用力就会碎去。



末了,织田作放开手,说:你走吧。

太宰深深看他一眼,仿佛要把那人永远留在那琥珀般的眼瞳里。但终是闭上眼睛,慢慢地转了过身。可能是从什么时候起,或许是织田作死后那一阵子就开始了,渐渐对心里自顾自认定的那个形象眷恋起来。就像飞蛾热衷于扑进火光,海浪偏要在岩石上撞得粉身碎骨。

再见。
太宰这样说道。他听见织田作用轻轻的鼻音回答他,嗯。

他看见自己飞速地向下方坠落,靠近要触及到地核似的深渊。眼前的场景从油画迅速失色成素描再转为抽象图像,最后终于淡化抹去了。他不知道织田作还在不在,但是已经无法再和那个人对话了。永远。明明心里明晰如镜,织田作之助早已死于四年前,一直一直出现在自己眼里的,不过是追忆的幻觉。

哪怕只是这样的念想,恐怕也再不能实现了吧。人的天性  注定总是希图不可能的完好如初。贪婪无厌的心在熊熊燃起的滚烫火焰中挣扎着死去了,他立在那团仍有余温的灰烬里,形若单薄骨骸。




太宰在凌晨醒来。

他以为自己在笑,直到摸到脸颊边一片冰凉。

这是在哪里呢?太宰颤抖的手摸索到枕头下那个已经开始老化变脆的火柴盒,纸质的边缘有点磨出了纤绒。

他想起来一切。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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END






*参考化用了《人间失格》第一手札中描述自己所受痛苦的那一句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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